这里要写的是曾经的教师曾经的悲凉。走过悲凉，今天我懂得：“教师只不过是一个职业而已，传道授业解惑之外完全可以活出自己的个性与风彩。不要再做蜡烛，燃烧了自己也照亮不了多大地方，我们要做电灯，照亮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不受损，并且开关在自己手中。”

——题记

抽屉里，有两片凋零的叶子，一片是我，另一片是我的悲凉——

（一）秋愁

秋末，村氓收了稻谷，焚着稻秸。

傍晚，漫天阴霾，透不过气。操场是站不得的，烟气呛人。

住校这些日子，总想写几行文字，给这微茫的生命，留下一点痕迹。

我是一个惯于低头走路的人，看得清路上的坎坷，却也常见地上的影子。狭小的生活圈子，让我一天比一天狭隘，让我忽视了仰头便可一见的辽远的苍穹。

倘记下几段文字，无非是些许悲凉的呻吟，抑或无奈的哀鸣，必见弃于方家的。然而，生命中总有刻骨的人，铭心的事，未了的情，便把这些枝枝节节的鸿爪印在雪地里，专待春天到来时，消逝尽净，再也找不到这人生微茫的印证。

北楼门敞着，烟气飘进宿舍，熏染着鼻孔，仿佛有种淡淡的香。

屋里静悄悄的，有时饮水机烧一阵水，哗哗的响；再有秃顶的苏君偶尔哼几句歌，生命就这样运动着……

（二）生命在叹息

生命在岁月中穿梭，皱纹和花发点缀容颜。像一株经秋的梧桐，赤条的枝干诉说着久经的沧桑。

我喜欢严霜，我愿穿着单薄的衣衫，肃立于萧瑟的秋风中，独品一片苍凉。是风嘛！你且劲吹；是天嘛！你且炎凉。把那一切经受不住岁月洗礼的东西全都吹散吧——有弱不禁风的女子、猖狂逃逸的瓢虫、聒噪的夏蛙、南飞的雁阵……

我愿严霜罡风吹走一切不合时宜的，留下一片清明的世界。

可是，我不能久伫这秋风中，我不能尽情赏玩这秋的杰作。我只能脚踏一地金黄的枯叶，匆匆地在食堂和教室穿梭，冗事烦心，身心疲惫地一天天打发我生命的光阴。“生命属于我吗？是谁偷走了我的时间？”我呐喊，喉咙嘶哑，苍天无语。我泪流满面，大地无音。

“集体无意识”，岁月腐蚀着灵魂，啃食着我的肌肤和筋骨，听不到一点呻吟……